“来,跟叔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声音低沉沙哑的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上等的铁观音,眼睛瞄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两个男生,沉吟了片刻,说:“你不要告诉叔,你是因为受不了外界对同性相爱的歧视而自寻短见的吧?”
“我滚你犊子,谁他妈告诉你我是弯的。”坐在男人对面的其中一个身材稍微高大些的男生青筋外露,显然是被男人的话语刺到了。
“呵呵,天知道你是弯还是直。两个爷们跑去楼顶楞着,不就是想要殉情?”男人耐心地一页一页翻着菜牌,对比价格,务必要找到最为实惠的菜式。
“恭叔,我真是正常取向的,你不要开口闭嘴说我是基佬行不!?”
被叫做恭叔的男人收起了微微上扬的嘴角,认真地注视着对方,“二侄子,幸亏你不是九代单传的,虽然难向你父母亲交代,不过叔会想办法的,放心!”
“谁他妈成了你侄子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?!”
男生真是被气得想要立马把桌子掀起来,火气攻心,他抓起桌上凉却了的水往嘴里送去。
冷静了自己的情绪后,他长话短说地对恭叔讲清了缘由。
被叫做二侄子的男生名叫付吉,正如恭叔说的,他是家中排第二的,上有个哥哥,下有个妹妹。
他今年刚好大学毕业,是个有志青年,本想着毕业后就不再依靠父母,自己去闯出条光明大道。却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给粘上了。
从此之后,付吉的生活开始朝着面目全非前进。
对于自己家中竟会藏着一个皮肤白皙外表清秀的男孩,还在大晚上**相对,付吉对于女朋友亲眼看见的这些儿童不宜实在有口难辩。自此,在女友摔破了他一屋子锅碗碟后,交往了四年的他们正式走向完结。
失去女友,付吉决定化伤悲为力量,他开始不分黑夜穿梭于各大公司企业当中,把自己毫无瑕疵的简历撒遍各处,用自己了得的口才俘虏各老板的心。
几个星期后,仍是待业身份的付吉面对着穷凶极恶的包租婆时,他心里最后一条名为乐观的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在被赶出去后,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要在包租婆的这间楼的天台上,纵身一跃。
“如果不是叔我走快了几步,你跟这孩子现在就得跪在阎王面前了。”恭叔不客气地抓起碟上的龙虾,放进嘴里啃着。
菜是在付吉解释事情时端上来的,他完全猜不到前年还在跑路的恭叔会点这碟大型的椒盐小龙虾。他说得也口干,喝了杯茶后,给坐在身边的少年夹了几条青菜。
“这孩子来路不明,为什么不送去条子那里。”恭叔把啃得不像样的龙虾往桌上一扔。
“不是我不送,我遇到他那天的晚上我就送他去了,但他却半夜三更跑了回来敲我门。”付吉把挑出来的龙虾肉夹到少年的碗里,叫他吃他才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饭,付吉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“在他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,警察便来敲门了,说他昨晚在警局里发了狂似的乱砸东西,还咬人,警察没法子管只好放他回来了。”
“这里有事儿?”恭叔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“接着我便硬着头皮带他去看精神科,检查出来医生说脑子一切正常,可能是难跟人接触相处。他除了我之外一见到陌生人跟他亲近,他就发狂。也问不出他什么,警察也只好象征性帮他拍了照发在网上,等他的亲人来认领之前决定住在我这里。”
恭叔咕噜咕噜把一大碗汤喝完,抹了一把嘴,“这样吧,过些日子叔去问问道上的人看看。你也别太厌世,再有第二次的话叔可救不了了。”
付吉点了点头,对于之前想自寻短见的做法感到羞愧。恭叔说到道上的人都是些走过大山南北的狠角色,他们见多识广,人际关系可谓是黑白两道都畅通无阻。
恭叔看见自己的侄子始终忙着给旁边的少年夹菜,自己却一口没吃,奇怪道:“好侄子,怎么不吃?不合胃口?”
“啊?不是,我……”付吉显得有些尴尬,他不是不喜欢龙虾,只是在这破烂不堪的饭馆里加上那碗黑中带黄的汤,真的是倒了胃口。
恭叔似乎也猜到他的意思,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好家伙,看你付家尽都教出些矫情的人,他娘的找鬼都不相信你家老爷子是干那事的。”
恭叔说完后又接着大笑,其他桌子的人都扭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,付吉觉得被他这么一说就更加尴尬了,也不解释,拿起那碗干看就要你命的汤直往嘴里灌,味道甜甜的怕是海鲜汤了,怪好喝的。
付吉有些惊喜,这碗汤完全解释了什么叫貌不惊人,内有乾坤。
喝了口汤嘴里有了味精味,付吉更觉饿了,舀了几勺汤到饭里,拌了拌,便津津有味吃了起来。
半个小时后,他们一桌三人终于把桌上的食物全消灭掉,恭叔打了个长长的饱嗝,满足的喝了杯观音。
付吉也饱得动不了了,大字型瘫在椅子上。摸着胀鼓鼓的肚子,看着满桌子的龙虾壳,心想,幸好没在楼顶上纵身一跃,要不这亏就吃大了。
而那少年,静若瘫痪,望着隔壁窗外的路人像是出神了。
恭叔挑着牙缝朝左边唤了一声,一个人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——是个穿着黑衣服紧身裤子的女人,披肩长发干净利落,走起路来风情万种,脸上画了浓浓的妆,脂粉味够呛的。
浓妆女走到桌子前,把应该是夹着结账单的板子往恭叔面前一甩,怒道:“敢来了?你这狗养的看你赊了多少餐饭,你今天不把账清了,你这腿就得就在这。”
女人发起彪来实在不容小看,先前走着风韵犹存,现在一张嘴就成了母老虎,付吉对于这种彪悍型的女子没法子。
女人眼角余光扫到静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孩,嘴角往上扬了扬,“哟!还带了个小帅哥来,该不会是绑的吧,用来抵债?小的那个是上等货买家很多,但大的就……”
这大的明显是说自己,付吉心里委屈,为什么非得要被这化浓妆的中年女人指指点点,没好气地瞪着恭叔。
恭叔听了女人的话后找到了乐子,笑得不可开交,喝了杯浓茶稍微定住笑意,“别逗那孩子,正消沉呢被你这般说法等下又跑去自行了断就入你数了。”
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,别有含意地看着付吉身边的少年,最终把目光放回到恭叔身上,“周公,不要说我狠,你要不就把单子清了,要不那东西你别想要。”
“别别别,姑奶奶你这是把我周公往火坑里推啊。”
付吉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,但他知道恭叔以前做的是什么事,浓妆女口中说的东西被恭叔这样紧张着,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。他也不想去掺和,把少年的那杯放凉了的茶倒了,重新冲了杯观音,端到少年的嘴边。
恭叔好笑地看着付吉的动作,“侄子你跟那孩子留在这等叔。”
听见付吉嗯了一声后,恭叔和浓妆女便走进了厨房旁边的房间里。
付吉对于恭叔的突然造访感到不解,恭叔在五年前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,开始了心惊胆战的跑路保命日子,五年时间里,根本没法子找到他,如今他安然无恙回来了,还马上跑来找自己,顺便把处于死亡边缘的自己再一次硬生生拉了回来。以前他连茶也不请自己喝一杯,现在竟请吃饭,付吉难以不怀疑恭叔心里打的算盘是多少数目。
一想到恭叔救了自己不下三次,付吉的头疼了起来,要是他要逼自己不愿做的事,拿上个救民恩人的说法,自己也不知怎样拒绝。
突然,付吉的衣角被少年用力扯了一下,付吉扭过头去看,只见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,也不知道在看什么,只是用力拉着付吉的衣角。
付吉问他,他也不回答,付吉只好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望去。窗外的天乌云密布着,天边还有几声闷雷,恐怕是快要下大雨了,街上的行人不多,停着四五辆汽车,对面的商铺正营业着,不过看人流量就知道生意不乐观。
付吉看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什么,他感觉到少年瘦弱的身体正微弱地颤抖着,眼神也少有的表现出感情来,付吉不安起来,少年的眼神表现出的是一种恐惧,他是在惊恐地直直盯着窗外的某样东西。
也不知是因为被少年惊恐的眼神所影响到,还是因为身体明显感到被某种视线盯着,霎时间,付吉心头涌上了种立马拉着少年往外逃的想法。
就在想法快要赋予行动的时候,恭叔从房里走了出来。
“谢谢啊,你真是叔我的再生父母,单子叔我会找时间还的,放你一亿个心吧。”
女人把身子探出门外,朝着恭叔呸了一下,“要不是给他面子,老娘才不把东西给你,快滚,等下老娘反悔你就得在这嗝屁了。”说完,女人用一脸不爽的眼神看了付吉一眼后,缩回了房里。
恭叔奔奔跳跳来到付吉跟前,“来,两位好侄子,跟叔回家吧,老婆子要是等下发起彪来你跟我都要去报到的。”
说着恭叔就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自个儿朝大门走去。
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把窗帘拉上了,但仍然扯着付吉的衣角不肯放手,看见恭叔及时的出现,付吉松了口气,拉起少年另一边的手,快步跟上恭叔。
恭叔在饭馆前打了一辆出租车,告诉了司机目的地,出租车便直往郊区开去。
在车出发的瞬间,少年扯着付吉衣角的手终于放了下来,神情也变得安稳下来,而视线也随之消失掉。
恭叔从饭馆的房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,视线虽然远了点,但付吉还是清楚地看见那是一个雕着精细花纹的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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